珍惜

曲 : 黃亦恆 詞 : 黃亦恆

當你向我表白時
你對我目不轉視
為我寫下千遍詩
對我相片怔怔發痴
咖啡室內沉默不語
你所付出我早已忘記
但願不曾相遇
碰面點頭 或許
多日未聽你消息
以為你已經學會了放棄
深夜裡 電話響起
不聽則已 一聽則哭泣
無情的地震 帶走了你
往事飄浮在我的腦海里
後悔不曾好好地珍惜
今後永遠別離
播放著你為我作的歌
柔情蜜意在我的心中刻
如今我倆陰陽分離奈若何
人生本就如此
在身邊不留一言一語
錯過才懂不該忽視

變是永恆

2044 年8時晚上﹐在市中心的一座商業大樓最高辦公室處﹐幾乎全部的燈已熄﹐唯獨董事長的辦公室燈光仍亮著。辦公室面積約800尺﹐有迷你酒吧﹐46寸液晶電視﹐沙發﹐按摩椅﹐8尺長的辦公桌﹐還有一條練習高爾夫球輕擊球的走道。

一名八字眉﹐身穿休閒便服﹐臉型瘦削的男子正閉著雙眼﹐躺在按摩椅上享受著按摩椅給的服務。大約十分鐘﹐按摩服務自動終止。該名男子起來步向窗口處。他眼前站著一名男子﹐背對他﹐比他略矮﹐頭髮幾乎全白﹐身穿華倫天奴西裝﹐手拿紅酒杯﹐四分之一滿。欣賞著窗外的夜景。穿便服的波浪士與穿西裝的飛力士兩人自中學便相識﹐至今近五十年。

波浪士輕輕地拍了飛力士的肩膀﹐飛力士似從夢中回過神來﹐轉頭笑問 :"按摩完啦?"波浪士道 :"那張按摩椅﹐坐了十餘年還是那麼舒服。" 飛力士微笑道 :"我不喜歡浪費﹐亦不喜歡刻薄自己。在我這間辦公室內﹐有那樣物件不是用超過十年 ? 電視﹐桌子﹐按摩椅等等。 " 波浪士笑道 :"你是想稱讚自己有品味﹐會享受人生還是節儉 ?"飛力士想了不超過一秒﹐笑道 :"兩者皆有。 " 波浪士問道 :"對了﹐剛才你想什麼想到那麼入神 ?"飛力士道 :"想回三十餘年前的我們。 "

波浪士點頭道 :"嗯﹐我們真的是前後判若兩人﹐說真的﹐三十餘年前我倒還沒想到我會過這種生活。 " 飛力士微笑道 :"還不是﹐當時的你入息才不過兩千﹐如今你身家已過億美金。 " 波浪士 :"其實我有今日﹐你居功不少。 " 飛力士不解道 :"我 ?"波浪士點頭道 :"你還記得你借過我一本名叫‘誰動了我的乳酪’嗎 ?"飛力士道 :"記得﹐你說過你不費半日便讀完了。這麼少有的事我當然記得。 " 波浪士微笑道 :" 對啊﹐過不久我去你家﹐你耐心地分析‘可預見的未來’給我知道。你很熟悉我﹐說話也簡單直接。句句都刺中要害﹐我想不改變也不行了。 "

飛力士笑道 :"噢~ 我倒不記得。 " 波浪士道 :"一般人激勵人﹐都會以前景美好來來鼓勵人來改變。你卻反其道而行之。你知道我當時的月入幾乎等於月費﹐加上我還負債於我契媽五萬。一年要存到一千亦相當勉強。你說我照此推算﹐到退休年齡也不過兩﹐三萬蓄備金。買屋子 ? 買車 ? 或還債 ? 是否那年紀還要住組屋 ? 駕國產英雄車 ? 結婚不結婚 ? 隨便找個酒家擺幾桌﹐和人共用地方辦結婚酒 ? 婚後生孩子否 ? 教育基金 ? 或是維持現狀﹐直到退休 ? 晚年一個人去茶室喝黑啤酒看球賽罵粗口 ? 你的語氣不激昂﹐但我聽了卻震撼我心。你還說我給人的印象是好好先生﹐態度樂觀﹐似沒煩惱。這是因為我逃避或換一個角度去看。換一個角度去看本身是沒問題﹐可是最重要的是解決問題﹐不應把問題當作不是問題。你建議要改變有兩條路﹐一是創業﹔二是打高薪工。創業基本條件﹐要人我沒有﹐要錢我也沒有﹐甚至要進入什麼行業我也不清不楚。所以創業短期內再也休提。至於高薪職位﹐一是進入國際大公司。二是轉行﹐以多勞多得﹐高佣金來提昇自己的入息。

波浪士續道 :"你說我基於做銷售執行員的意願只是短期﹐而不是長期。所以這頂多只是中策。加上小型公司所能付出的薪水於我實在不多。除非我工作很出色﹐有魄力﹐還得到老闆的賞識﹐職位上昇﹐薪水漸漸地加﹐公司規模也日漸大起來。至於上策﹐應是繼續學業﹐投身大公司﹐得其高薪﹐學其管理系統﹐並接觸多能人異士﹐增廣自己的見聞。到時要創業或繼續做打工皇帝﹐再說不遲。你說你父親曾和你說過﹐很多人認為在小公司能學會很多技能﹐事務。可是這只是單方面﹐正因為小公司沒有大公司的系統﹐所以才‘一腳踢’﹐忙個不停。這是他作為小公司老闆的見解。正因為我近乎錢來錢去﹐所以不能作全職學生﹐所以只能半工半讀。過程中不用說﹐是很辛苦。你再三問我﹐這個苦﹐值不值得我花兩﹐三年去吃 ? 吃得下麼 ?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﹐就維持現狀﹐過太平日子。短期內都不會有大‘災難’﹐這乃下策。你再三鼓勵我﹐為我分析﹐作為兄弟﹐實在是沒話說的。

飛力士聽後笑道 :"我有說得那麼多麼 ? 三十多年﹐我都忘了。 " 波浪士道 :"你忘了﹐我可沒忘。過後你還請了我一碗珍多冰(cendol)﹐ 我要還錢給你﹐你和我說﹐一元兩毛算什麼﹐難得我肯改變﹐待我生活環境好些﹐再請你吃魚翅不遲。 " 飛力士微笑道 :"你賺到第一桶金時﹐的確有請我吃魚翅。啊﹐說到吃﹐我倆還沒吃晚餐﹐反正明日是週末﹐來我家吃火鍋﹐再和你和喝啤酒。 "

波浪士微笑點頭。說完飛力士喝完杯中僅剩紅酒﹐把杯放在桌上﹐輕輕把頭一扭﹐兩人便步向門口。

注 : ‘可預見的未來’ - 已經發生﹐但其影響卻尚未浮現出來。正如今天的出生率﹐可以推斷出二十年後勞動人口的變化如何。(杜拉克 - Peter.F.Drucker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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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調行善

午夜子時﹐禁宮顯得特別寧靜。御書房內﹐一名年約二十三﹐四歲的青年﹐儒雅裝扮﹐坐在椅子上﹐背靠椅背﹐正閉目養神。此人年紀雖輕﹐額頭上卻帶一﹐兩絲皺紋﹐清秀的兩眉間似滿懷憂慮﹐臉上亦略帶倦容。左下處一名老太監雙眼也正閉著﹐上身搖搖晃晃﹐仿彿整個人要倒下似的。

離此房十里處﹐一名年約三十的青年正緩步步向御書房。到達門前﹐卻被兩名侍衛禁止進入。其中一名侍衛道 :"梁太傅﹐深夜見駕﹐可有要事 ? 皇上似已入睡。梁太傅從衣袖中取出一塊玉佩﹐道 :"皇上御賜玉佩﹐說雖深夜亦可參見。 " 兩名侍衛於是便替梁太傅開門。梁太傅見到入睡的恆聖祖﹐躬身輕聲道 :"臣梁漢參見皇上。 " 恆聖祖聞言﹐睜開雙眼﹐笑道 :" 太傅﹐來啦?"說罷右手一揮﹐道 :"福公公﹐朕有要事與太傅商討﹐你出去吧 !"福公公道 :"遵旨。 "

梁漢走前兩步﹐看到桌上的一幅人像畫。畫中少女長髮披肩﹐皮膚白里透紅﹐露出齊白的牙齒﹐像對看畫人淺笑。梁漢道 :"皇上與婕妤娘娘還未和好?"聖祖苦笑道 :"這女孩特別小氣。你深夜見朕。該不會是問這瑣事吧 ? 朕吩咐你辦的事辦妥了嗎?"梁漢道:" 依皇上吩咐﹐已開倉鎮災。益州難民暫已安妥。而南洋遭風災傷害的一國﹐亦已送糧過去。聖祖低點道 :"辦得好。 " 隨即問道 :"太傅可知為何朕要如此高調行善一事?"梁漢道 :"高調慈善﹐讓世人都知道皇上有仁愛之心。"

聖祖從御書桌步下三級小梯﹐微笑道 :"太傅知其一﹐不知其二。不錯﹐高調行善不多不少有為 " 名 " 但若全部為此﹐朕豈不是偽君子一名 ? 梁漢大驚失色﹐道 :"皇上恕罪 !"聖祖道 :"朕亦知你並非此意。世人多愚昧﹐迷信鬼神。朕相信﹐善有善報﹐與其常拜鬼神﹐不如多行善事﹐積陰德﹐幫助更加多需要幫助的人士﹐從中得取快樂。此乃其一。朕知朝中向來有人不服於朕﹐借此機會﹐可以堵著他們的臭口。人是很奇怪的﹐當你一向不放在眼內的人作出一些貢獻後﹐為了不下於他﹐你亦會繼而效倣。這麼一來﹐骨牌效應就會帶動良性推動﹐得益的就只會是那班難民。此乃其二﹐亦是朕高調行善之主因。相傳當年子路救了溺水之人﹐接受了一頭牛﹔子貢用私家錢續回了魯國人而不接受魯國政府的賞金以示高尚。孔子卻稱讚子路而譴責子貢。他對子貢說 :"你為了顯示自己所謂的高尚﹐卻間接令到接受賞金的人不高尚﹔你為富商﹐不在意賞金﹐可是那些沒你那麼富有的人呢 ? 他們為了不令人覺得自己 " 市儈 " ﹐也不接受賞金了。長久下去﹐續回在國外的魯國奴隸的人就會越來越少了。 " 結果不幸的被孔子言中。朕說過 :"寧願生活沒那麼豪華﹐也要天下百姓豐衣足食﹐人人有書讀。"

梁漢欽佩道 :"皇上英明。就如上次江南發生雪災般皇上亦高調行善。可是對於一些平時沒行善之人。天下太平時就說留待大災難時才出錢出力。可是大災難一旦發生﹐又消失得無影無蹤。又如何呢?"聖祖大笑道 :"哈哈﹐有此性格之人﹐難成氣候﹐不必理會。現時夜已深﹐你回府歇息吧。 " 梁漢道 :"是﹐臣告退。皇上亦早些就寢。"

聖祖點頭示意。目送梁漢離去後﹐右手輕撫沈婕妤之畫像輕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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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功之日﹐敗亡之時

在馬來西亞﹐晚上若然悶悶地﹐約三﹐五個知己好友在嘛嘛檔(印裔回教徒開的檔口)﹐喝茶﹐談天﹐談個不亦樂乎。實為一大快事。近這二十年﹐嘛嘛檔發展蓬勃﹐隨處皆可見。雖則不同老闆﹐但嘛嘛檔這個稱號﹐其文化已深深植入馬來西亞人民的腦海里。普羅大眾﹐十六歲的少年至六十歲的老人﹐一講到‘飲茶’﹐第一印象就會想到嘛嘛檔。

嘛嘛檔走的是經濟路線﹐價廉物美。尤其是它的拉茶(teh tarik), 印度煎餅(Roti Canai),更幾乎是每間嘛嘛檔的招牌菜。由舊日在樹下﹐街道角落的傳統嘛嘛檔﹐發展至今日的店鋪﹐有的更是裝修得富麗堂皇。可以說﹐馬來西亞夜貓子‘飲茶’的市場﹐幾乎為其壟斷。

有一句老話﹐絕對的權力﹐絕對的腐敗。因為沒有對手﹐所以很多時候﹐他們非但不思進取﹐而且很多眼見的缺點也視若無睹。不知道﹐亦無需要知道知何為顧客滿意度。基本的衛生度往往也忽視了。(雖說是低經濟消費)。下單時﹐再三吩咐的東西竟也會搞錯。不但不認錯﹐還說:老闆﹐吃吧。今時今日這種服務態度真是要不得。

一個不思長進﹐抱有你不來我這兒﹐還可去那兒的心態的組織﹐註定失敗﹐必有人取而代之。這兩年﹐一個新勢力掘起﹐就是舊街場咖啡室(Old Town Kopitiam)。短短數年﹐分行已過八十間﹐遍布全馬。麥當勞﹐肯德雞亦轉為二十四小時全日經營。勢必瓜分夜貓子‘飲茶’市場。

食品方面﹐他們都能保持一定的水平。有一定的方程式。嘛嘛檔則沒有﹐而且不同老闆﹐不同行政。一些嘛嘛檔的食物可以很美味﹐服務不錯﹐可是也有很多是很糟。(至少我去過很糟的佔多數)。價錢方面﹐他們或許不是最便宜﹐可是稱他們為物有所值卻不為過。相比之下﹐嘛嘛檔的價錢依然最便宜﹐卻非物有所值。價錢的高低應以食物品質﹐服務態度﹐環境衛生等作為標準。

百足之虫﹐死而不僵。嘛嘛檔深入民心﹐根基穩固。不是說淘汰就淘汰的。可是市場佔有率肯定會少的。正如一路來一個蛋糕只分給一個人。漸漸地﹐分蛋糕的人接二連三的來。最大份依然是那個人﹐可是卻也沒有以往的風光了。以往的消費者﹐可以說是沒得選擇﹔今後的社會﹐競爭和顧客需求也越來越大。嘛嘛檔再不檢討﹐很有可能由最強的玩家變成最弱的玩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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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機

前些日子﹐一班朋友相約六月去旅行。我是他們的一份子﹐當然被邀請在內。剛巧(實則是深思計算後)我向公司請辭﹐而我必須在四月至五月份時花費一筆對於我為數不少的金錢。當中包括車保險﹐雙親節﹐父親生日﹐書展和演唱會。保守估計至少過千。在我再三熟慮後﹐我便婉拒他們的邀請。當中一位朋友對我說﹐把你去那兩場演唱會的錢省下﹐便可去旅行了。我並不認同他的想法。

當年哥哥(張國榮)來馬來西亞演唱時﹐我因某些原因而沒去捧場﹐結果至今抱恨終生。我個人想法是﹐旅行之事﹐今年不去﹐可明年去。明年不去﹐可後年去。經濟稍微鬆動時便可去了。差別的只是人數和成員。可能相當難再籌集一大班人去旅行。相對之下﹐去演唱會的得失比較鮮明。因為控制權並不在我這兒。不是說﹐今年你不去﹐可以延遲明年或後年才去。歌手的檔期是一大問題﹐退休或在世又是另一大問題。就如哥哥般﹐錢再多﹐也無法觀看他的演唱會。兩者比較﹐去的‘得’不相伯仲﹔不去的‘失’﹐高低立見。我知道﹐這一刻我不放棄旅行﹐我可能會再次抱恨。

記得數年前﹐我為了結識一位朋友﹐我苦思不得其法。(我也是婆媽的)。終於有一日﹐我們剛好在auditorium上課﹐剛巧那天是她的生日﹐而臺下又有一個鋼琴。於是我就在眾位朋友的鼓舞下﹐毅然下臺彈奏。當時我琴藝未精(與今日比較)﹐所以步向臺下時心情忐忑。彈奏時手腳震抖的頻率也相當高。至今想起﹐我並沒有後悔當初的決定。倘若我琴藝精湛時﹐可有此機會 ? 雖知機不可失﹐時不再來。

SPM(中五考試)成績放榜後﹐偶然下坐上朋友的車。那位朋友剛巧要去載其妹放學。她妹妹上車後﹐我登時眼前一亮。雖不致大家閨秀﹐驚為天人﹐卻亦有小家碧玉之態。與朋友歸家後﹐有幸在一電腦桌上發現其妹的自傳紀念冊(為紀念小學畢業後﹐一班同學各奔東西而寫下的個人資料)。我心中掙扎了數十秒﹐決定翻閱此冊。我深知我朋友為人﹐他是不會做‘中間人’的。如我不那麼做﹐我可能會後悔末及。雖然我知道這是不符合道德標準。但我信奉馬基維力的理論﹐手段是其次﹐高尚的目的才是重要。從此冊我得知其姓名﹐生日日期﹐電郵等等。待她生日時﹐我發送生日卡。從此﹐‘兩國正式邦交’。

自此後﹐每當我在事件上有所猶豫時﹐我便對自己說﹐如今天不做而明天會後悔的﹐那我便會有所行動。總算對自己有一個交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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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述

亦瘋亦癲醉半生﹐
恆歌琴奏海水澎﹔
好詩善詞通歌賦﹐
色淡哀歌纏綿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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